面前的张小鱼却是蓦然看向南岛身后的暮色,而后再度沉默了下来。
看了一阵,张小鱼的目光从南岛背后的风雪暮色里收了回来。
神色复杂地看着南岛。
“师弟。”
“怎么了师兄?”
“你会怪我吗?”
“怪你什么?”
长久的沉默之后,张小鱼轻声说道:“我的剑回来了。”
南岛听到这里,蓦然沉默了下来,看着张小鱼身后那个空空如也,却在骤然散发着无数剑意的剑鞘。
“原来师兄一直以来要杀的人,是我。”
也许是风雪仍然没有止息,所以风声吹散了这句话,也许是那些穿越风雪而来的大军,让城头之上的人忽略了这句话。
所以当人们听见了那声很是沉闷的,像是某样锋利的东西扎进了某些柔软的东西之中的声音的时候,便只看见那个才始走上城头没有多久的少年,便沉默且哀伤地站在张小鱼身前。
张小鱼的剑鞘空空如也。
但是他手中有柄剑。
剑身上照着浅薄的风雪,照着浓郁的暮色,也照着鲜艳的冷血。
人们只来得及听见今日平静了一日的张小鱼,哀伤地说道:“抱歉,师弟。”
明先生怔怔的站在张小鱼身旁,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看着张小鱼,满是不解却也少见的愤怒地说道:“你在做什么!”
张小鱼平静的拔出剑,长剑之上无数剑意扩散,哀伤的少年在那些风雪暮色中涌动的剑意之中,向着城头下栽落而去。
这个一袭白衣在风雪中飘飞不止的青年没有去看栽倒下去的南岛,只是在风雪中涤尽剑身之血,而后送剑入鞘。
“山河观做什么,不需要向世人解释。”
这句话是冷意十足的。
明先生怔怔的看着那身翻飞白衣之下的那身道袍,道袍上有着一行字。
山河同坐风与我。
于是也看见了张小鱼那柄消失在了南衣城很久的剑。
剑镡之上有着两个字。
不是红中。
不是鱼儿。
而是山河。
山河观的山河。
李山河的山河。
明先生看向墓山方向。
暮色墓山。
万般沉寂。
于是明先生也沉默下来。
山河观做什么,如果人间剑宗都不问。
那么自然更轮不到本质上依旧属于黄粱的悬薜院来问。
于是少年在满城沉寂中,孤独的跌落风雪跌入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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