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了然地笑着,看着她。
“才……才没有呢!我那个时候画他就是为了挣一张五十块钱的零花钱!还没喜欢上他呢!”
宁韵然急着辩驳。
“那个时候是‘还没喜欢上他’,那么现在呢?”
江淮又笑了。
就在宁韵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好几个国外知名的鉴赏家和美院教授知道坐在轮椅上的就是江淮,都纷纷上前来交流。
一直养病的江淮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原本平静的脸上也流露出几分腼腆。
但是他身旁的宁韵然却极为流畅地说出了英语,并且将其他人的话翻译给江淮听。
一开始江淮还很拘谨,但每一次宁韵然翻译他说的话,其他人就会微笑或者点头。
这种认同感和善意的好感让江淮逐渐放开,说的话也越来越长,甚至当场有几个艺术学院的教授邀请江淮前去交流。
当宁韵然从这几位教授的缝隙之间不经意瞥见莫云舟的时候,他正望向她的方向,不知道多久了。
这是他最让宁韵然欣赏的样子。
站在明亮之中,却又在喧嚣之外,像一个超然的旁观者。他的眼睛里是哪怕经历风浪,却还平静得像是只是被雨水沾湿了衣袖的样子。
他的目光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到她的面前,从容不迫,也温和柔软,不慌不忙。
是啊,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苍狗过隙,现在却那么地盼望时间能长一点,长到没有尽头。
足够让一切风平浪静,尘埃落定,她在心底悄悄地盼望着,他也能在时间,在永恒之外等着她。
直到这一天的画展结束,宁韵然也一直陪伴在江淮的身边。
莫云舟没有上前对她说过一句话,除了她因为说了太多的话而咳嗽得时候,他走过来递给了她一瓶矿泉水。
江淮因为身体比较虚弱,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就被送回了疗养院。
宁韵然走到画廊门口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我送你回去。”
莫云舟浅笑着看向她。
宁韵然本来就想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离开,走的时候还看见他被好几个宾客给围着,为什么这么快就把车都开出来了。
“谢谢莫总,我可以自己回去。”
宁韵然笑了一下,正要继续行前走,莫云舟开着车缓慢地跟在她的身边。
“这不是我第一次送你回家,你却不肯上来,是不是心虚?”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很清楚。
“我心虚什么?”
“因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要不断地撒谎。”
莫云舟说。
“撒什么谎?”
当宁韵然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莫云舟给绕进去了。
“如果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你又要撒谎说‘不喜欢’。你本来就是直性子的人,一直撒谎会很累。”
宁韵然目不斜视,继续向前走。
反正进了地铁站,莫云舟还能把车开进地铁不成?
“如果你想就这样进了地铁站觉得就能甩掉我的话,我会下车,然后进地铁,继续问你那个问题。”
莫云舟的手指捏着什么东西晃了晃。
宁韵然差一点没骂出声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连莫云舟都有地铁卡了!
www.novelse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