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还不如不要相识,不必相爱,起码先帝还可以安安稳稳活到寿终正寝。。。。。。
太后咬了咬唇,一切都归于一个“孽”字,她站起身来,脑海里百转千回之后,又如同苍老了好多岁一般,透过窗牖看向外头碧澄澄的天空,背影寥落而孤单。
“澄儿,母后希望你能幸福,和陆寒。。。。。。比翼连枝,白头到老。”太后幽声说着话,目光有些怔然。
不要像她和先帝,早早就天人永隔,留她一个人孤独在每一个漫漫长夜挣扎着。。。。。。
顾之澄睫毛轻轻一颤,心头浮起些不好的预感,怎觉得太后这话仿佛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她忙起身抓住太后的手,蹙眉道:“母后,你答应我,要好好活着,你还未见到顾朝在我手中开创太平盛世呢。。。。。。”
太后淡声笑了笑,美眸之中失去了往日的凌厉光芒,只有说不出的柔和,夹杂着一丝死死的寂然,“澄儿,你在想什么呢?哀家只是觉得这皇宫里待久了,也闷了,打算待你大婚之后,就搬去城郊的鹤山庵修行。反正离你也近,你若什么时候想来看哀家了,就来鹤山庵走走便是。”
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为她过往的罪孽来赎罪。
说罢,太后敛下眸子,转身便走了。
顾之澄再说什么,她也权当没有听见,只在殿门外留下了一道削瘦的背影,颇有几分看破红尘的味道。
太后走出了清心殿后,在羊肠宫道的拐角处正巧碰到了大步流星走过来的陆寒。
陆寒拱手行礼道:“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淡淡瞥了他一眼,乌髻如云衬着她依旧精致的眉眼,以一个母亲的姿态说道:“从今以后,你要好好对澄儿。”
陆寒沉静颔首,淡声道:“臣待陛下如何,太后娘娘昨晚应当已知晓。”
“陆家倒是出了你这么个痴情种。。。。。。”太后轻笑了一声,面容又转而变得严肃了几分,“先帝死因的来龙去脉,你答应过哀家,不要告诉澄儿,可莫要忘记了。”
陆寒神色清清淡淡的,眸底也是一片沉色,“这是上一辈的风雨恩怨,臣作为晚辈,自然不会妄议。”
太后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她做过的错事,不想让顾之澄知道。
“你快去吧,澄儿正在等你。。。。。。”太后摆了摆手,神色一片倦意,揉着眉心,由身旁的宫女扶着渐行渐远了。
陆寒眉目深深地目送着太后远去,才转身去寻顾之澄。
顾之澄见到他,杏眸亮得如同无数小星星在里头眨呀眨,“不是说晚上才过来么?”
陆寒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将带着寒意的紫蟒狐裘挂到红木立式首衣架上,才将她拢进怀里来,“马上就要行成婚大礼了,恐是有段时日不能见你,所以舍不得浪费这白日的光阴。”
顾之澄小脸微怔,也立刻想起来,“按顾朝皇帝大婚的祖制筹备,似乎是要筹备半年呢。。。。。。这段时日我们都不能见面么?”
陆寒眉眼温柔,仿佛能将人沉溺其中,“你想见我么?”
“自然是想的。”顾之澄杏眸里皆是碎光,蕴着山河湖海的纯粹干净,直勾勾地看着陆寒。
陆寒心里软得不像话,揽着她细腰的手掌也不自觉的握紧,“不会那么久的。。。。。。臣早早就已在暗中筹备了。”
顾之澄小脸贴着他胸膛上的织锦软云缎子,很是光滑柔顺,似有凉意,忍不住蹭了蹭,却还是薄颊滚烫。
原来他已经蓄谋已久。。。。。。
陆寒唇角微勾,眸里却带着一丝不餍足的笑意。
九个月。。。。。。他真的憋不了那么久了。
恨不得明日就大婚才好。
然而一切还是要按繁复的规矩来。
幸好第二日就是良辰吉日,可以行纳采礼。
礼部官员将所有要送去摄政王府的礼物都陈设到金銮殿前的龙亭中,皆是琳琅满目,数不胜数的绫罗绸缎和金盔铁甲,堆放成了几座小山。
有宣制官高声宣道:“皇帝钦奉太后懿旨,迎摄政王为君后!”
声音洪亮,在殿前响彻出一片浩大的声势。
在场的官员们也随之三叩九拜,目送着礼部的正副使持节率着车马护送着龙亭往摄政王府而去。
摄政王府正设了纳采宴,朝中重臣们皆携着家中女眷前来道贺陪宴。
这一日,陆寒高兴地灌了自个儿许多酒,瞬时想要将自个儿灌醉,免得忍不住又偷偷摸进皇宫里去寻顾之澄,坏了规矩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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