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阿山抬手扶了扶下巴位置,当着他的面直接摘下了面具,脸色平静。
“阿山兄弟!”
燕六郎瞪眼,原本默默扶刀柄的手掌松开。
他又是震惊,又是松了口气。
疑窦顿解。
“剑与面具,老爷给我的,本是其它用途,现在只能急用。”柳阿山长话短说道,朝燕六郎点头:“老爷不在,我们得站出来。”
燕六郎皱眉,“阿山的这些安排布置,也是明府的提前安排?”
柳阿山没有回答,只是重新戴上面具,头不回朝大堂出去,出门前,有闷声传来:
“燕兄,我们以前一直默默跟着老爷背后,老爷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其实已把什么都教给我们了。”
燕六郎沉默。
“我…明白了。”
稍息。
县衙大门口,某位蓝衣捕头带领一众捕快背影匆匆远去,前去组织县城百姓转移避难。
柳阿山继续留在县城里,带领剩下的官吏们,各处跑动,调集各类抢险救灾的物资,聚集在彭郎渡码头。
一个多时辰后。
往日拥挤的彭郎渡码头,已被清空不少,腾出不少停船渡口,岸边也堆满了调运而来的各类物资。
至于周围原本的热闹街市,也在燕六郎等人携带县令手书广而告之撤退避难后,冷清寥落起来。
柳阿山在码头岸边检查物资,不时搭上一把手。
他还召集来了原先民勇队的下属们,一起整装待发。
此刻,看着井然有序的属下们,柳阿山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刚开始代替老爷,木讷汉子也有些紧张,害怕露出破绽,可是一段时间下来却发现只是多虑。
且情况恰恰相反,他本就木讷话少,吐字言简意赅。
眼下指挥起众人,反而更显得十分果断,高效利落。
当然,这也是借助了欧阳戎原本积累的说一不二的权威,才能如臂使指,但其中也有不乏某种叫做天赋的东西存在……
又过了半时辰。
差不多万事俱备,在等待折翼渠那边的官船回来的时候,柳阿山与属下们稍微歇息,擦了把汗。
柳阿山扶了扶面具,转头看了一眼百姓撤离后、一片狼藉杂物的空旷长街。
他又正过头,远眺一眼蝴蝶溪对岸的西岸柳家方向。
不知为何,此刻对面那座风平浪静、平平无奇的小孤山,给柳阿山一股奇怪感觉。
似是阳光下,正有什么东西在默默发生着。
可惜柳阿山并不会望气,最后只能压下隐隐不好的预感,转而去摸了摸怀间。
经过刚刚一上午的忙碌,他发现怀中藏着的两块油纸包裹的油麻饼,已经凉透。
可迟迟未等到官船船队的柳阿山,旋即等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
一个坏消息。
是从龙城县衙那边一齐传来。
好消息来自一位衙役亲自送至码头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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