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开出售的价格哪里是十倍的价格,根本就是原价。
一个门阀公子恶狠狠的伸手揪住了那掌柜的衣领,厉声道:“好大的狗胆,竟然连本公子的钱都敢黑,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那掌柜镇定的道:“小老儿知道你一定是某个外地门阀的公子哥儿,身份尊贵,小老儿怎么敢对你们不恭敬?”
一群门阀子弟互相看了一眼,竟然早早的被看破了身份?那五哥轻轻的拍那揪着掌柜衣领的门阀子弟的手,低声道:“老七,且听他说。”
那老七也察觉了异样,松开了手。
那米铺掌柜慢慢的整理着衣襟,道:“实话与你们说,这粮食价格早已恢复正常,再也没有十倍粮价了。”
那五哥沉声道:“为何如此?”
那米铺掌柜眼角透着悲伤:“十倍的粮食价格只维持了五天,刺史老爷就下令粮食价格恢复正常了。”
一群门阀子弟如遭雷击,五天就恢复正常价格了?搞毛啊!这不是朝令夕改吗?刺史老爷会不会当官啊,再怎么也要坚持半年啊。
一个门阀子弟大声的狂吼:“不可能!不可能!”
冲出了铺子,在街上又寻了一家米铺冲了进去,却依然是那正常的售价。他将整条街上的米铺尽数都看过了,大米的价格就是正常的价格。
那门阀子弟张开双手对着天空怒吼:“我怎么回去交代!”
只觉天旋地转,费了老大的力气将家里的粮食运到了荆州,没想到竟然只是平价而已,这是什么狗屎事!最重要的是怎么向阀主交代呢?阀主会不会认为他们几个私吞了巨额的财产?
一群路人经过,纷纷看着他。他毫不在意,大老远从司州运来,一路人吃马嚼,住宿费高速公路费花了不少,却只是平价出售,不,哪里是平价出售,米铺老板肯定看准了他们不可能在原路带回去,定然还要压低价格的,这一进一出简直是亏大了,如此噩耗之下谁还在乎其他人指指点点?
那五哥看了一眼那发癫的同伴,感同身色,王八蛋啊,这回被荆州刺史坑惨了!他恶狠狠的看着那米铺老板,嘶哑着嗓子冷笑道:“你是赚的盆满钵满了。”
五天的十倍价格足够米铺老板发横财了。
那米铺老板一听,泪水哗啦啦的就下来了:“发财?老夫一文钱都没有卖出去!”
忽然直接米价跳起了十倍,哪个百姓能够毫不犹豫的去买?一群百姓毫不犹豫的去买了大量的芋头,想着等到没了芋头吃,地里没了野菜,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再买十倍价格的大米,结果不等百姓吃完芋头米价就恢复了正常,这米铺一文钱的高价大米都不曾卖出去。
一群门阀子弟长叹一声,摇摇晃晃的回了客栈,这回真不该来荆州啊,这黑锅背大发了。几人脸色惨白的站在几百辆驴车前,看着大米再也不是看着银子,而是看着烫手的山芋。
有陌生男子走了过来,客客气气的道:“诸位可是从外地来荆州卖米的客商?”
一群门阀子弟有气无力的点头,这是某个米铺的老板跑来压低价格收米了?不知道是原价的三成还是四成,这回真是亏到了姥姥家了。但若是不卖,难道还能再带了回去?且不说一路的花费,只说这来的时候侥幸平平安安没有遇到盗匪,回去的时候也能这么平安?
那陌生男子笑眯眯的道:“在下向德宝,愿意以市价的九成收购这些大米。”
一群门阀子弟大喜,九成?这个价格简直是雪中送炭啊!好歹没有亏到姥姥家!
那五哥皱眉打量着那向德宝,一言不发。
一群门阀子弟急了,悄悄的扯那五哥的衣角:“五哥,这个价格不错。”
九成啊,几乎就是市价了,再也遇不到这么高的价格了。
那五哥沉默不语,忽然笑了:“若是金某没有猜错,阁下应该是朝廷的人。”
几个门阀子弟一怔,立刻安静了,转身盯着那向德宝,见向德宝只是微笑,并不否认,众人都是一惊,朝廷的人来找他们干什么?
一个门阀子弟陡然醒悟了,颤抖着道:“原来如此!我们中了胡刺史的圈套!”
“胡刺史故意下令米价提高十倍,这荆州之外各地门
阀贪图高价,纷纷运输大米进入荆州,而胡刺史待消息传出五日,各地门阀卖粮的车队已经出发之后立刻恢复米价,而各地门阀不知,这粮食自然就源源不断的进入了荆州……”
那门阀子弟浑身颤抖着看着那向德宝,荆州米价涨了十倍的荒唐事从头到尾都是荆州刺史的圈套,就是为了把外地的粮食骗入荆州。他仓皇的道:“这荆州粮食丰收是不是也是假的?是不是今年绝收了?不然胡刺史何以要用这种手段骗取各地的粮食?”
他看向其余门阀子弟,脸色惨白的吓人,若是他们不肯卖粮,那路上遇到的什么什么使者回凉会不会就假扮贼人将他们尽数杀了?
一群门阀子弟浑身颤抖,哀求着看着那五哥,快点卖了啊!
那五哥盯着那向德宝,摇头道:“荆州粮食丰收绝不是假的。若是遇到了灾年,地里粮食绝收,且不说如此大的消息我等不可能不知道,只说那荆州胡刺史何必隐瞒?隐瞒了有何好处?向朝廷正正经经的申报灾年请求赈灾岂不是更好?”
那向德宝看着那五哥,慢慢的点头。
一群门阀子弟哪里管得了荆州粮食到底是丰收还是绝收,拼命的催促那五哥:“快,快卖了!”
管它真相是什么,早点卖了早点回去。
www.novelse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