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人一块丢了出来。
雪花落在睫毛上。
我抱着娘的尸体,连喊她一句都做不到。
院子里的溪水结冰。
我爹的衣裳被鞭子抽的破碎不堪。
他背着我,抱着我娘的尸体,一步步从知府后院离开。
留下一串血脚印。
家里的院子冻的结实。
我爹用手给我娘挖了个坟,十指翻起,一捧捧的土填进去。
又是一整天。
我跪在娘的坟前,拿头蹭了下我爹的胳膊。
他颤抖的用剪刀剪开我嘴上的线。
我被冻的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问我爹。
「爹,娘的脸花了,你还会不会觉着她好看。」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爹哭。
像是邻居家委屈的小狗,他重重点头。
「好看,迎娘最好看,阿知也好看。」
「阿知,爹答应你。」
「今天你受的所有罪,我要她们十倍百倍的还。」
「我周文清在此发誓,要做大宁最大最坏的奸臣。」
我爹认罪了。
但十万两赈灾银的去向,他只愿意上京告诉当朝皇上。
爹被押送进京城。
临走前把我托付给邻居家的李叔,他和我爹是同窗。
家里有个和我一般大的闺女,李秀秀。
秀秀最喜欢我的蝴蝶裙子。
爹的衣裳没换,后边还能看到我砸沙包时留下的印子。
我轻轻拽着爹的衣摆。
他扭头看我,眼圈通红,我忍着眼泪,「爹,你还会来接我吗。」
爹的手上伤痕累累,摸了摸我的头。
「阿知乖乖在这等着爹,爹一定会来接你。」
爹从来没骗过我。
我相信他。
门外等着两个带刀的衙役,他们给爹拷上沉重的铁链。
我爹的脑袋卡在栅栏里,他连动都不能动。
囚车离开旺苍县。
我哭着在后边喊他,「爹我乖我听话,爹你要记得回来接我。」
李叔拽着我的胳膊,声音哽咽。
「阿知,周兄是冤枉的,咱们得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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