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内侍前来通传,今晚阮安明在我这里过夜。
除了我,合宫上下都喜气洋洋,积极准备今晚的侍寝。
我痛恨这个灭我母国的男人,却又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附他。
前日收到密信,说是在北燕边境地区见到过一个很像七皇弟的身影。
我提笔回信,让他们接着找,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找到他。
送走信鸽,我布了宣纸,在案上作画。
画中是个男子,身着玄衣,脸庞棱角分明,月白色的发带将墨发高高束起,干净又利落,腰上别着一把剑鞘,周身气场凛然,冷得像冬日里的风。
身后是杨柳青青,冬雪初融。
唯独没有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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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一片空白。
白玉来收拾东西,看到我作画,惊叹了一声。
「娘娘画得真好,只是不知这画中是何人呢?」
「是本宫的兄长,已经过世了。」我眼里有淡淡的哀伤。
白玉自觉失言,噤声,收拾完后迅速离开了。
我放下笔,坐在案前静静等待墨水干透。
然后找了个画轴,将画裱好卷起来,放置在梳妆台抽屉最下面那一层里。
这画见不得光。
如同我心里最隐秘的心思。
画中人不是我的兄长,他是贺知澄。
准确地说,是我第一次见到时的贺知澄。
他长的很高,我只到他肩膀处。芝兰玉树少年郎,被父皇特指来做我的贴身侍卫。
他现在低眉顺眼,再没了当时的冷傲。
我和他刚被带到北燕皇宫时,我们都孑然一身,灰头土脸。但他警惕地护在我身前,眼睛炯炯有神,像夜空里的星子。
阮安明只想留下我,打算杀了他。我跪下来拼命磕头,对阮安明说他是我的侍卫,求阮安明留他一命。
我头都磕破了,阮安明依然不为所动。
最后阮安明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里吐出一句话。
「留下来可以,先去净身房。」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倒在地上,心中满是绝望。
没有一个正常男人能接受。
但他当时只是沉默了一会,就接受了。
阮安明为我换了个新身份,我不再是大宣的公主,而是北燕世家之女。
我成为了阮安明的妃子。
额头上的伤养了好些日子,半个月没见到他。
再见到他时,他成为了我的内侍,眼底一片灰暗,光熄灭了。
到了晚上,阮安明来了。
他带来的掌事内侍王公公和贺知澄一同守在我的房门口。
红罗软帐,烛火轻晃。
我躺在梨木床上,任由阮安明一件件剥去我的衣裳。
只剩下手腕上一串红色碧玺珠软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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