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我敬夫人,也敬阿玉,我们三人,确实许久不曾这般相处。」陈文礼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又道:「往日那些愉悦的时光,恍如黄粱一梦,此刻,我才觉得真切。」说完,把剩下的酒也喝了。
钟离玉眼眶都红了,默不作声地又喝下一杯酒。
话茬子打开,陈文礼讲儿时逃学被夫子打又讲到刚肄业时跟他爹出去应酬闹的笑话,我谈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钟离玉双眼含泪默默听着,时不时笑一声,三人一杯又一杯。
我喝得上头,为了保持清醒,一举杯便拿衣袖挡着,将酒倒裙摆上,裙子一下便将酒吸干了,倒多了,裙摆彻底湿透,蔓延至内杉,湿哒哒黏在腿上,冷得打颤。
很快,钟离玉醉醺醺地几乎不省人事,趴在桌上。陈文礼酒量出乎意料地好,轮到我犯难了,如何灌醉他?
「实在不知……不知夫人酒量这般好。」
陈文礼应该也上头得很,双眼迷离。
我傻呵呵的乐着,把桌上剩下的几种酒全部混合摇散,伸手递过去,直直的盯着他,陈文礼摇摇晃晃的接过去直接干了一壶,我瞪大眼睛数着秒,终于,在我数到第十五秒的时候,他倒下去了。
漂亮!
我打开包厢门,让阿春去支开无关人群,又唤侍从将陈文礼抬隔壁客栈去,为了确认不出现失误,我与阿春亲自将钟离玉送过去,一路上我头重脚轻,不大站得稳,强打起精神走到客栈,亲眼看着两人躺在一张榻上,放心的扶着阿春准备撤。
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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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犹豫豫地问:「少夫人,您……您这么做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无法解释,于是学着原主瞪她:「你皮紧了?」
阿春老老实实地搀着我,不再多言。
我醉意上头,再也撑不住,刚走出屋,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沥青大街上,阴云密布,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有一个脏兮兮的瘦弱男孩蹲在路边抹眼泪,一群衣着华丽的孩子围着他又骂又踢,时不时还丢馒头屑让他像狗一样去够,太过分了,我心中升起一团怒火,猛地冲过去试图挥开人群,我的双手直愣愣穿过人群,触碰不到任何物体,整个人瞬移到男孩面前,周遭人竟看不见我。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娇滴滴响起:「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真不要脸!」
我循声望过去,惊讶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那居然是童年时期的我!只见「我」亲亲热热地挽着小钟离玉,小陈文礼也在身旁,三人身后跟着两位成年侍从,一群孩子见状即刻散了,留下被欺负的男孩坐在冰冰凉的地面。
小陈文礼跺着脚急道:「坏人被赶跑了,我们赶紧走吧,迟到了夫子要打手板的。」
「我」朝小陈文礼走过去,嘿嘿笑着解开了他的披风,披到男孩身上,小钟离玉从袖口掏了点碎银子放在男孩手里。
街上的场景忽然变换,这一次,是郁郁葱葱的郊外村庄。
还是那个受欺负的男孩,打他的人从孩子换成了一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妇人。
妇人手持树枝,边抽边问:「你答不答应去雪武堂?你要急死我吗?」
男孩咬着牙跪在地上,满脸不忿。
这一次,「我」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紧紧握住了木枝:「婶子,我帮你劝他呀,你别打了!」
妇人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松开树枝。
我意识到这是个梦,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梦醒,睁开眼,闻到一股檀香,看到一间完全陌生的屋子和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俊俏男人。
「头疼吗?可有哪里不适?」那人见我睁眼,一脸关切。
「阁下是哪位?」我艰难开口,喉口干涩,急需一杯水润喉,随即发现自己衣裳从内到外已全部更换,怒不可遏道:「放肆!你居然趁人之危?」
「一场误会,此事绝不是你想的那般。」那人倒来一杯水,竟一点不将我的怒气放在眼里。
我气得胸口疼,喊一嗓子喉咙撕裂般作痛,咳了两声接过他的水,一饮而下,久旱逢甘霖,一杯怎够?我直接夺过水壶,大口大口地喝。
「慢点喝啊!别呛着!」
我放下水壶,擦掉嘴角水渍,看着他:「你究竟是何人?」
「楚楚,你真的把我彻底忘记了吗?」那人苦笑一声,失望地闭了闭眼睛。
听见楚楚,我愣了一瞬,很快,耐心告罄,恨不得给他两掌迫他开口,咬牙切齿道:「我最后问一遍,你到底是谁?对我做了什么?」
那人丝毫不受我影响,整整领口,挑了挑眉,好整以暇:「你既把我忘了,那我与你重新认识一次,你是楚如歌,我是柯冯宇,我们自幼相识……不慎失联至今,楚楚,你的衣物是丫鬟换的,我绝没有趁人之危。」
这情节我可完全没有记忆。
我唤醒系统问:「楚如歌的记忆有残缺吗?」
系统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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