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也只是在幼时听长辈提起过一次。
顾明朗一直闭着的眼睛终于掀开,从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回应:「嗯。」算是应下。
楼里的欢闹仍在继续,无人发现我偷溜出门。
了却一桩心事,我睡的极沉。
我梦见了从前,年少贪玩从族中境地偷跑入人类村子,适逢当地节庆,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我一没见过世面的小妖自然是满心好奇,东张西望。
我嘴里还叼着刚买的糖葫芦,被街边的玩具吸引视线,桥上有挑着货物的商贩大声呼喊:「借过,借过。」
周围的行人纷纷避让,我被人群挤压到桥边上,一个踉跄,身子往后仰,手一挥,只吃了一颗的糖葫芦串脱手抛在空中。
「咕咚」一声,葫芦串掉在水里。
我被一股力拉进怀里,鼻尖一股好闻的香味,抬头便对上夏宸一双多情桃花眸。
前世的画面走马观花一般飞快掠过。
有我与夏宸在外厮混,有他说要我和他进宫,有我发现他三宫六院心碎逃离他死死纠缠,我到底是心软,信了他的鬼话。
最后定格在他召集军队巫师术士,大举进山抓我族人,架起高台,用天地灵物的血肉生命续他国运。
我的脑袋越来越沉,像是有人抓住我的四肢死死地往下拽,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我被强烈的坠落感惊醒。
已是半夜,雨下得越来越大,哗啦啦地往下泼,风声呜呜地嘶吼着,像是族人凄惨的哀鸣。
我真的病了,脑袋又昏又烫。
嬷嬷狠狠地罚了小桃,斥责她没照顾好我。
小桃被打了手心,罚跪在我门前,路过的人皆是议论纷纷。
我出门去看她,小桃抽抽搭搭的把金豆子递给我。
我叹了口气,伸手抚摸她的发顶:「以后愿不愿意跟我走。」
小桃闻言,眼睛一下子放光,又哭又笑,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
我这一病竟足足病了大半个月,大夫说是思虑过度,积郁成疾。
一直到花朝节这日,我才算病好。
嬷嬷看着镜中的我满意地点点头,「虽瘦了点我心疼,但瘦了更好看。」说着推开为我穿衣的小桃亲自将束腰给我系上,狠狠一收,「这小腰,不盈一握,真是好,别的姑娘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如何和你比。」
花朝节过后便开春了,我的及笄礼被定在那时候。
刚过完年,别的姑娘吃圆了一圈,天气还冷,把自己裹得像个球。
唯有我,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这是嬷嬷的打算,即使我的生辰并不在那时候。
郊外的宝华寺求姻缘灵得吓人,每年这个时候城中小姐更是一群一群的结伴前往。
寺庙坐落在半山腰上,山上漫山的桃花开得正好,小姐们去了,公子们自然也是往那跑。
久而久之,几乎成了定俗活动。
先去宝华寺求姻缘,再去山上赏景,指不定就与谁家公子看对眼了,直接上门提亲。
到山脚下时周围已经停着许多小姐的马车了,还有陆陆续续结伴步行而来的姑娘。
我将手搭在小桃手上,借了点力,跳下马车。
我一露面,周遭立刻有许多惊叹之声,或惊艳或嫉妒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
我抿唇一笑,提步向山上走去。
我的任务不是来争奇斗艳的,是来钓金主的。
行至半路,我停下脚步,用带着香风的手绢点了点额角并不存在的汗,做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
果不其然。
立刻就有公子前来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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