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乱之下,毛笔掉到地上。
他修长的五指轻轻扣住我的手腕,我像受了海妖蛊惑的渔民,借着他的力道离他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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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近。
我睫毛颤抖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
我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墨香,看见他殷红的薄唇。
我很不争气地咽了一下口水。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温热的气息呼在我的面颊:「夫人,可以么?」
我看着他认真的双眸,红着脸说道:「你都叫我夫人了,还问这作甚?」
沈子舟的唇,是软且温热的。
大齐十七年盛夏,自吐蕃而来的王子长途跋涉到达长安城。
他坐在长轿中,四周帘子掀起,大方地让大齐子民尽情观察着这个异乡而来的王子。
他身形魁梧,穿着大襟长袍。皮肤黝黑,高眉深目。面颊上有着因为太阳长期照射而留下的红痕。
我好奇地趴在窗户上看着他,此人实在算不上英俊。面相也带着狠戾。
沈子舟倒是淡定坐在一旁喝茶:「格喜王子生性暴戾,府中妻妾成群。不过也是下一个吐蕃赞普的最佳人选。」
我点点头,便继续手中的活计了。
半个月后,长安城内传遍了格喜王子要与建宁公主联姻的消息。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剁刀也停了下来。
以联姻换取双方五十年和平,多么双赢的决策。想必两国的统治者都会为此感到满意。
建宁公主呢?
想到那个娇俏的公主,我内心竟无故生出几分悲悯来。
这一嫁,便是凶多吉少。
吐蕃环境恶劣,食物稀少。习俗野蛮,连妻子都是兄终弟及。
更不必说格喜王子心狠手辣,生生折磨死了三个侍妾。
建宁公主嫁过去虽不至丧命,但想必每日也足够煎熬。
原来那样高高在上的女子,锦衣玉食,骄纵蛮横,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命运吗?
一开始还有人为建宁公主惋惜,但当格喜王子接建宁公主回吐蕃,再到元宵时,她早已成了长安城的一阵风。
无人在意,无人想起。
但那却是她痛苦的一生。
沈子舟经商头脑令我咋舌,他将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短短一年我们的店面由原来的几平米小摊变成了气派的门面,甚至有在其他地方开几家分店的计划。
正当我们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时,宫墙内却发生了剧变。
那是一个冰冷的冬夜。
沈子舟正穿着中衣打算就寝时,一只信鸽飞到窗棂。
他拿下上面的密信,草草打量了两眼,便穿上了外衣。
我刚梳洗完,头发还带着些湿气。
看着神情严肃的他,我走上前去:「子舟,这么晚了要出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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