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奸夫身边,细细打量他一番,笑道:「可能还真有这么一档子事,只是我忘记了。」
此话一出,连那名叫檀郎的俊秀男子,眼里都是遮不住的惊讶,显然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承认了。
我抄着手,笑眯眯地望着他,「不如你帮我回忆回忆?」
接下来的一炷香里,檀郎声泪俱下地讲述了我与他的这段情:国婚当头被棒打鸳鸯、披上嫁衣泪别情郎、思念如絮千里追妻。
最后,檀郎深深叩头,「求天启皇成全我与公主。」
感情饱满充沛,念词字正腔圆,我嘴角始终带笑,细看周围人的反应。
天启皇帝面无波澜,皇后脸色铁青,宫女太监个个低着头,生怕自己听到贵人私隐而被灭口。
皇后开口道:「凰安年纪小,还不懂事,这倒罢了。
「只是太子身边不能没有一个可心的人伺候着。
「臣妾的娘家侄女英若今年也十六了,还未许人家,不如便赐作侧妃留在太子身边看着些吧。」
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谢策「扑通」一声跪下,「儿臣请求与凰安绝婚。
「儿臣眼看他们两人情深义重,难舍难分,若强行拆散岂不使凰安心生怨念,反倒误了父皇与南诏王的一片美意。
「君子成人之美,我天启自有大朝风范,缔结合约原也不必非要姻亲为纽带。」
他这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我都快拍手叫好了,眼看这一殿的人,各有各的算计,各有各的目的,好一堂牛鬼蛇神。
皇后泪光盈盈,上前将他扶起,「我的儿,当真是叫你受委屈了。」
我慢悠悠地踱步到奸夫跟前去,「你确定,你与我当真有夫妻之实?」
檀郎还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你说过,我是这世上最能叫你快活的男人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枚鸳鸯绦来,「公主送我的,我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
那枚鸳鸯绦是大婚翌日皇后赏下来的,我穿戴过一回就不见踪迹,原来是到这来了。
腰带这样私密的东西,如果不是我亲手赠予,他又从何得来呢。
眼瞧着我与这檀郎的私情已经坐实得板上钉钉了。
我嘴角一勾,「可我尚是完璧之身,苟合二字又从何谈起呢?」
满殿的人都惊了。
我掀开袖子,露出臂上鲜红如血的守宫砂来,冷笑着环顾四周,「嫁至天启后,本公主倒真是开了眼了。」
皇后低声呵斥谢策,「你竟还未与太子妃圆房?」
「本公主看在天启与南诏的面子上诸多忍让,却不想换来的竟是这般肮脏的污蔑。」我质问天启皇帝。
「这便是天启与我南诏联姻的诚意吗?」
一场闹剧将近结束,天启皇帝谢衍才开口道:「此事,朕定会给太子妃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抬脚就走,路过檀郎时,他一脸灰败,颓然在地。
我踢了踢他,回头望向谢衍,「陛下,这个人污蔑我,便交由我处置吧。」
谢衍颔首。
我便吩咐青橘,「扔蛇窟吧,活着扔。」
青橘平静应是,显然是习惯了。
有些宫女神情扭曲,险些吐出来。
我环顾一周,笑眯眯地警告他们,「不怕死,就尽管来招惹我。」
一路上谢策沉默不语,我倒是心情很好,还很有兴致地哼了一首南诏的地方小曲给他听。
谢策闭目养神,蚌着嘴,一副戒备模样。
我凑近他,「谢策,别这么防着我嘛,我不是你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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