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
周明琛立即拒绝,「陛下赏你的就拿着,你替陛下挡了一剑,又在宫中侍奉多年,陛下赏赐你东西理所当然。」
我抿唇浅浅一笑:「我是周家妇,不是皇室媳妇,还是收起来吧。」
他看着那一箱箱金银珠宝,微微颔首,笑容愈发深邃了:「好好好,既然夫人坚持,那便收起来吧。」
我松了口气,转头吩咐挽翠:「你去把这些东西清点一遍,归置妥当,都入了册,交给母亲保管。」
「是,夫人。」
挽翠领了命率人将赏赐之物全搬去库房。
「不必,待会整理好了交给夫人就行。」
周明琛挑眉一笑,拉着我的手进了屋,「你呀,不必太拘谨,陛下赏赐给你的就是你的,母亲不会介意这些。」
我抿唇轻笑。
周明琛哑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胡思乱想些什么?明日回门,我们还需准备什么?」
我微微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失落,虞家空荡荡的,只剩我虞鸢一人了。
「那你可要备好香烛纸钱,不然我父母兄弟在天有灵,可饶不了你。」
我逗趣道。
周明琛失笑:「自然,自然。」
我们终是没能回门。
次日一早便收到了久居广陵祖宅二娘的来信,信中言其病重,望我速回。
二娘算是我仅有的亲人,如今病重心中难免伤感。
我与周明琛商量了一番后决定还是回广陵一趟,他想要与我同去被我直接拒绝了,且不说广陵遥远,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月;他身为股肱之臣,怎么因为家事耽搁公务呢?
再则,二娘毕竟是妾室,周明琛贸然前往,恐会遭人诟病。
周明琛无奈,只得叮嘱我万事小心,一旦遇险千万别勉强。
我应了,他才依依不舍地帮我收拾行囊,亲自送我上了去往广陵的马车。
絮絮叨叨同挽翠交代一路上的注意事项。
我掀开帘子向他挥手告别,眼睛却忍不住红了。
他是我的丈夫,而我是他的妻子,还未守得云开便要分离了。
马车缓缓驶动出了城门,我撩开车幔,他还伫立在原处,凝望着离开的马车。
广陵的事情办的很顺利,二娘是多年忧思郁结于心,加之旧疾复发才卧床不起。
我请了大夫给她施针疏通了筋脉,又喂了她一颗丹药,她的病情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我又在二娘祖宅多陪伴她数日,心念京中,便带着挽翠离开了广陵。
广陵距离京城有五百余里的路程,我们先是乘了三天的船,又转马车,途中足足半个月,才回到京中。
甫到京中,便听闻陛下病重的消息。
我顾不上先回周府,径直递了牌子入宫探望。
陛下龙体违和,正躺在寝殿休息,御医已经诊治完毕,说是劳累过度所致。
他躺在龙床上,面容枯瘦,双颊凹陷,仿佛风烛残年,只余最后一口气吊着。
皇贵妃站在榻前,哭得梨花带雨,哽咽不止。
皇太孙跪坐在一旁低着头,神情悲恸。
「陛下、」我走近榻边,躬身叩拜,「妾身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指尖微动,浑浊的双目在见到我的瞬间亮了几许,「是……鸢鸢回来了?」
我含泪轻声答:「回禀陛下,正是鸢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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