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知道,我生第一个孩子时落下隐疾,入秋后,整个秋冬两季,我手脚最是容易发凉,他常年给我用狐裘暖脚,按摩。
这个习惯,他至今未改。
天蒙蒙亮,李衾轻手轻脚让人伺候穿衣,和荣妃腻歪一会儿才去上早朝。
朝堂上,有老臣说最近选拔兵营,「这些以往都是娘娘做的,可娘娘现在……」
话未说话,就被李衾怒声打断。
「我就不信,朕离了她,还活不了!」
下朝后,他在殿内批奏折。
有时觉得那些上奏的事情难以下决断,他下意识侧头问,「皇后,你说这次派去赈灾的钦差该命谁……」
话未完,他反应过来,面色有片刻茫然。
门外有荣妃提着篮子进来。
「陛下,这是今年上贡的荔枝,你尝尝。」
他抢先抓住她手腕,「别吃,你过敏!」
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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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有些微妙,荣妃恍然,体贴道。
「皇上这是想皇后娘娘了,要不我们去接她下山吧,再说了,这天下也有她的一半……」
这几年,他越来越不允许人越界,因为坊间流传说什么天下有一半是我的。
我就该当女帝。
李衾闻言,摔碎了茶碗。
荣妃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下一秒又跪在地上被娇弱和胆怯掩盖。
李衾见状,歉意的扶起她颤抖的身子。
「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发脾气。」
荣贵妃「哎呦」一声,李衾以为是自己吓着她,动了胎气,赶忙抱起她。
荣妃俯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陛下,是我肚子的孩儿在踹我,怕是知道你在,已经迫不及待想出来了。」
「这性子,和你一样活泼。」
又过了一月,荣妃临盆要生了。
整个寝宫灯火通明,几十人忙上忙下。
李衾披着衣服焦急坐在门外守着,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声,再也待不住,不顾太监阻拦推门而入,直接握紧满身是汗的荣妃手。
那一副心疼焦灼的样子,和当年我生第一个孩子时重叠。
那会儿敌军围攻,我到了临盆,只能躲在地窖里。
敌军退后,刚松口气,敌军又趁夜攻城。
为了逃命,我不得不连夜在雪地里驾马车。
几番折腾,那时我也只剩下半条命,一只脚已经踏入阎王殿。
是李衾拼死给我带来医师,他狼狈的跪在床边无措的像个孩子,一直求我别睡,要我别丢下他。
丢下他,他就再也没有家了。
可现在,他也会因为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忧心。
他似乎忘了,忘了我们也曾有两个孩子。
我的第一个孩子,四岁那年,被他送去敌国成了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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