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要回家里的茅舍,无意看见谢止在倚竹苑的门口站着。
村里读书的孩童散得差不多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邀请他和我一起回家。
看着谢止眼睛的那几秒,那么漫长。
面前的清贵少年郎,站在树荫底下,好像从未去过旁人家中做客般仓皇,他很腼腆地对我笑:
「会不会叨扰令尊令堂?」
「不会。家里只有我和阿娘,村子里只有山野菜,还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我拉过谢止的手,跑在乡间小路上。
少年的头发束得规矩,风吹起来时有些凌乱,可他忽然笑得很开心。
我看着谢止的笑容晃神。
阿娘也很开心。
不过是在得知谢止的身份后喜笑颜开,破天荒的拿了家里过年才会用到的白面做了馒头。
「寒舍简陋,小公子如果不介意晚饭便来我和阿竺这儿吃。」
晚上谢止执意要回倚竹苑住,我把他送到门口,往他手里塞了几个李子。
「这里的饭菜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我怕你没吃饱。如果晚上饿了,垫垫肚子。」
谢止问我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我想了想说:
「这就是对你好了吗?」
「若非要这么
()
说,许是我入城那日我唤你一声哥哥,我便将你当做自己的哥哥,想对你好一些。」
9、
我把这件事告诉阿娘,阿娘却痛骂我。
「什么『哥哥妹妹』都是画本子里情人间的腌臜话,你认谢止做哥哥,还要看人家长公主和尚书令同不同意!」
我第一次觉得阿娘说的有道理。
便不再唤谢止哥哥。
后来一次意外,我一脚踩在村民捕猎的陷阱上,谢止想也不想地护着我,一起摔进大坑里。
坑底有尖锐的利器,撞在谢止头上,我从未见过那样多的血,我想扯开一块布去给他包扎。
可我的衣服太旧太脏了。
我想了想,还是扒开谢止衣服。
却愣住了。
怎么有人连里衣的料子都这般洁白、光滑,看着就价值不菲。我怔愣了片刻,还是咬牙将手伸向他胸前。
在我无意将谢止藏着的玉坠扯了下来时,他却突然醒了。
「徐竺。」
他低声叫我的大名。
我本以为,谢止会生气,会像阿娘说的那样,富贵人家不会轻易杀人,只会将我卖进花楼,或者让身边的小厮将我告进官府,没入贱籍。
我捏着手里的衣料和玉坠,委屈不已。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要偷东西。」
他只是羞红着脸,拉好了袒露胸膛的衣服,静静看着我,温和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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