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溪犹豫,压低声音,“那舅母跟小姑父岂不是很可怜?”
戎谨侯摸了摸她的脑袋,“这都是无奈的事,爹也给他们补偿了,莫想了,赶紧用你的饭吧,用完饭你不还要去跟舞蹈师傅学跳舞?”
春兰祭十月就要开始,范溪作为侯府嫡女,有和其她贵女一道乐舞的任务。
她学了这么多年,舞已经跳的很能看了,现在也不过巩固加强而已。
范溪摇摇头,“今日不必去,母亲让我准备及笄礼之事。”
“你一个小女娘有何好准备的?”
“要试衣裳还要学礼仪。”范溪说道:“我还得给小姐妹们下帖子呢,这里头的门道可多了,爹您不知道,光是一个座位排序就是好大一顿功夫,要是弄不好,来参加及笄礼的夫人、小姐们肯定有话说。”
戎谨侯听她这样一本正经地娓娓道来,就笑:“我们家溪儿也到了要面子的时候了。”
“那可不?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呐。”
范溪给她爹夹了个包子,又凑近来神秘兮兮地喊了一声,“爹。”
“何事?”
“我听说已经有不少夫人明里暗里打听我的亲事了,可有这事?”
“你从哪里收到的消息?”戎谨侯眉头一皱,目光如电问,“可是下人嚼舌头根子了?”
“不是不是?我听小姐妹们说的,我就是问一问。”范溪忙摆摆手,压低声音道:“您先前可说过要留我到十八岁,千万别那么早将我许人呐。”
戎谨侯见她坦坦荡荡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哭笑不得,“你从哪里听来这些怪话?这也是你一个小女娘能说的,羞不羞?”
“不羞,这有什么可羞的?”范溪半点不怯,“这事我若不说,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爹,您不会忘记您先前答应过我这事罢?”
一想到戎谨侯可能忘记了,范溪就紧张起来。
她皮肤白,一双长眉在脸上显得格外灵动,当皱起眉来紧张兮兮地望向一个人的时候,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拒绝她。
戎谨侯自然受不住女儿这攻势,无奈地轻叱一句:“你一个大女娘了,老是这么凑过来像什么样子?一点都不端庄。得了,快坐回去,爹答应你的事就不会忘。”
“谢谢爹,爹最好了。”范溪欢呼一声扑过去搂戎谨侯的脖子。
她才不怕她爹说什么端庄不端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她这边亲近,她爹跟她的感情也越发好。
若是端庄着,恪守父女礼仪,冷冰冰的,那还有什么感情?
果然,戎谨侯说归说眼睛却是笑眯眯的。
范溪抱了他一下,然后又贼兮兮地开口对他来说,“爹,我还想求您一件事。”
“什么求不求?你先开口我听听。”
“这不是我马上要办及笄礼了么?”范溪道:“我养娘那边总不能落下罢,我想出门一趟给他们送请帖。”
“哦,就这事啊。”戎谨侯大手一挥,“准了。”
范溪乘胜追击,仰着脸问:“那我下午便过去,在那里待两个时辰,到时候回来您回来顺便过来接我,成么?”
“成成成,就会使唤你爹。”
“爹最好了。”
范溪笑嘻嘻给他又夹了一个包子,看着他吃完,然后送他出门,自己转身回小院里去写请帖去了。
她认回侯府也有两年多,她性格好,这两年多来认识了不少朋友,要请人也有挺多人可写。
大人之间的请帖自然有秦夫人跟管家去写,她只需要写同龄人的请帖。
先前符雪的身世没闹出来之前说好两个人一起办礼,现在她身世闹出来了,她在府上的地位也变得尴尬起来,自然不可能一起在办这个礼。
只剩范溪一人,事情就得靠她一起办。
范溪不是一般的十四五岁的小女娘,还不至于为这事发愁。
她这几年很少跟符雪针锋相对,被针对的时候也颇能以包容的心态去看她,然而真正要说喜欢,她本人不怎么喜欢符雪,能不一起办自然不一起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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